预算本身，是个不确定数据，凡从事过建筑业的人，都知道预算本身的机动性多大。房地产开发公司着重于预算造价，建筑工程公司也着重于预算造价，他们的利润比率都在其中。他们之间是以多与少来分担利润比率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利率高了，建筑工程公司的利率必然会少；建筑工程公司的利率高了，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利率肯定不会增多。所以，他们都在预算造价上做文章。而预算造价的建立，不是综合价，它是多种多项价的综合性。如建筑业上的五大材料：水泥（各种标型），钢材（各种型号），碎石（大、中、小），河沙（粗沙、细沙），砖块（有大、小、实心、空心之别）；还有木材（杉木、海南杂木、红木、进口藤木等等），铝合金（厚、薄，颜色不同之别），玻璃（3、5、11厘米等），大理石（黑、白、红、黄等等），瓷砖，花岗岩，三厘板，五厘板，九厘板，一公分二板，一公分五板，二公分板……脚手架，排竹，人工费；高空作业费与低空作业费不同，预埋工程与地面工程的算法又有所区别；以上各种各样材料，各种各样型号的单位价差不同，市面价与国家定额差价不同，行情季节价的变化等等都是预算造价的不确定因素，建筑工程公司的利润，就是以上每种材料单位价的附加值加工时费。一栋建筑楼小说几千万人民币，多则几个亿人民币，人们可想而知，以上所谈及到的材料，都是建筑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其中需要多少数量，如何把握准确这些数以万计单位材料的价差，其中水分利润多深多浅？其中各种材料单位价附加值多少，还是在国家预算定额规范下允许进行的话题，如果在甲方有后台，在操作过程中“会做人”按潜规则进行，那利润就不断地往上攀。所以，建筑工程公司主要能承接到建筑工程任务，就不担心亏本，省第八建筑工程总公司李明，有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总经理夫人当后台，就更不用担心，承接建筑工程经营施工管理没有利润了。
高歌名，一米八五，人高马大，但不难看，因为他脸庞大，饱满白净；浓粗的眉毛，类似《水浒传》描写中的李逵，大眼睛闪闪发亮；高大的鼻子，大嘴巴，厚嘴唇陪衬着，显得有点憨厚的神态，但实质背地里诡计多端。他不管穿上一套西装，或者穿一套牛仔裤，都是一表人才；像个大款爷，其实他酸不溜秋，钻中国改革开放对外融资建设发展政策的空子，借以投资建设滨海市的港商身份，以合资企业性质，创立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一千万人民币的注册资本金，其实他拿不出十万人民币，只负责注册办理费用，另付个五万人民币购买办公设备，租用场地，就坐上了法人总经理的位置。他并不熟悉建筑行业，也不知道企业的性质，他碌碌无为，对业务无从入手，只靠中方的合伙人东奔西走。中方的合伙人名叫黄平，也是穷途末路的家伙，退伍兵，靠叔父的关系，在一家建筑工程公司当临时工，一分钱都拿不出入股，只靠叔父在市建设委员会当一般工作人员，熟悉建筑企业办理程序这一关系，妄自尊大，拉笼高歌名合伙。高歌名，在香港本来是一个靠打工维持生存的人，他嫌弃自己从事的机床掌车工的工作辛苦，工作时间长，受人管制不自由，就乘中国改革开放的机会，当年回到出身地碰运气，两个亡命徒一拍即合。黄平个子不高，大约不到一米七，横向型身材，穿着一套跟高歌名一模一样的西装，双脚配穿上一双油光黑亮的皮鞋，虽然没有高歌名，那么帅气，但也像模像样；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如相声演员，一高一矮，非常滑稽；同样是西装头发面世，但没有高歌名的头发那么粗壮，他的头发柔软，往左一边倒梳理着，发毛有几根盖着类似女人一样清楚的眉毛；恰当的鼻子；薄嘴唇，嘴巴有点宽；脸色黝黑。因为自己没有成本投入，享受干股待遇，也情愿甘拜下方，配合高歌名。
中国改革开放初期，各行各业百废待兴，混乱无章，没有规范管理。其实，人们当时对改革开放还处于麻木状态，习惯于按月领薪，吃大锅饭，吃清闲饭，思想观念根本就没有改变。在机关企事业单位有固定工作的人，瞧不起个体户，瞧不起建筑泥水工人，瞧不起建筑行业，把个体户，建筑行业当下贱工种，从事这一行业的人都是社会低层，因而个体户建筑业的工作随手可得，主要愿意干，就不用担心领不到工程。因而，高歌名和黄平创立的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正适合时代的发展需求。他们从接受围墙工程开始，步步发展，步步加强自己的建筑队伍，步步尝试着承担高楼大厦的建筑任务，到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凤凰家园”的建设项目筹建时，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已是一级资质建筑企业。是国家有关建设行政管理部门评定认证颁发的资格证书。
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过去的业务来源，都是注重于企事业行政单位，承接他们的办公楼宿舍等建筑工程。他不倾向房地产企业开发项目，是因为房地产企业对建筑工程的专业性强，管理人员内行，熟悉业务，人多嘴杂，利润低。但鉴于形势的发展，企事业行政单位建筑工程的局限性，出自于建筑企业长期发展的需要，他才把目标放在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项目建筑工程上，可当他有这种打算时，建筑行业已经形成了激烈的竞争态势，不是他们刚成立建筑工程公司，人们认为建筑行业低贱，建筑工程随手可得的年代。
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由于有高歌名这个名义上的港商，实质没钱投资大陆建设的所谓港商身份，注定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的合资企业性质，与其它建筑公司的国营企业性质——有国家当后盾不同，和他们创建公司的奋斗历程，在滨海市的建筑行业中也小有名气。但想在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承接建筑工程任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在具备专业管理能力，见过大世面，注重质量建设，着重个人贡献，没有图谋个人利益的总经理陈持才的面前，就更显得穷途末路。他过去获得的建筑工程任务，大多都是建设单位和自己从事这一行业的需要，双方协商条件适当，出示一下公司的资质资料过目后，在掌握着拍板权的领导面前，表示“会做人”的诚意，就能确定下来，不像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现在这样，递交公司资质资料，递交建筑工程造价竞标筛选。他听到总经理陈持才对他提出这些要求条件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一会事。
“国家建设委员会有关管理部门都不限制规范我们，你为什么自我约束？”高歌名对总经理陈持才说。
“楼房建筑是百年大计，也攸关人的生息，质量是第一位。建筑标准和建筑造价是把握质量的第一道关，虽然建设委员会现在还没有这种要求，但这是我公司的自我管理需要，过不了这一关，就无从谈合作问题。”总经理陈持才说，“我欣赏你高歌名这位总经理，自我打拼的精神，把建筑工程公司发展壮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去我总工程师办公室，领取一份建筑设计图纸，打出预算跟大家共同竞标。”
“我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的发展壮大，离不开那些企事业行政单位的领导支持，他们也获得我诚心诚意的感谢，总经理你能帮我的忙，我也不会忘记你，我的为人是货真价实的东西，给你回报。”高歌名暗示总经理说。“竞标不竞标最终还是你说了算，何必那么麻烦啊？你就交一栋建筑任务给我吧！”
“不行。其他话不必多说，第一道关必须要过，这不但是原则问题，也是确保质量长期合作问题。”总经理陈持才坚定地说。“你如果有信心跟别人竞争，就领取一份设计图纸回去，打出预算交到我公司的主管部门，要不，就算了吧！”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领取一栋楼房的设计图纸回去打预算，到时还是要总经理你多多关照。”高歌名的话虽然这么说，但在他的内心里，是不打算通过这一方式达到目的的。这不只是他对预算竞标方式感觉陌生，他也不相信预算能阻挡人的意志。预算固然重要，也只是作为核算价值的凭证依据，是人为所得出来的结论，不是阻止人意志的关键。他跟总经理陈持才的想法不同，他不把工程预算当作承接工程任务的敲门砖，他当工程预算其次，人本身，权力意志才是第一，他仰崇金钱，仰崇权力，而金钱权力所产生的作用，来自于个人，他不相信集体意志，也就不相信集体作用，也就不相信规范原则，也就不循规蹈矩，遵规守法。他离开总经理陈持才的办公室后，就叫黄平按他的老办法实施，另外寻找人事渠道给总经理陈持才施加压力。
能给总经理陈持才施加压力的人，只有市委书记、市长，或者是提供贷款支持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人民银行的行长方正道，这些人的门槛都是总经理陈持才经常涉足而不是高歌名可以随意跨进的，这就苦了高歌名的一番计划，但他不死心，又回头来想说服总经理陈持才。
“你公司不是在总工程师办公室登记，领取过设计图纸回去了吗？还来找总经理干啥？”滨海建筑工程总公司总经理在秘书室里看见高歌名时说。
滨海建筑工程总公司是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老顾客，因为他有市长这个后台，他是唯一一家在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有固定业务的建筑企业。
在同一城市的建筑企业之间，大家都知己知彼，表面友好相处，实质暗中互相竞争，你知我的来历一二，我也知你的底细一二。高歌名听到滨海建筑工程总公司总经理如此说，就牵着他的右手默默地走出秘书室，来到电梯口前……
总经理陈持才的办公室在五楼，电梯口左手边最后一间；秘书室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前，其次是副总经理办公室；副总经理办公室前一间，是总工程师办公室，他们站在总工程师办公室右侧墙边，高歌名说：
“吴总……”滨海建筑工程总公司总经理名叫吴承建，“总经理陈持才对我似乎有些冷淡，你跟他是老打交道了，又有市长给你撑腰，你帮帮忙，跟总经理陈持才疏通，为我说句好话，让我公司承接一栋建筑任务。”高歌名知道滨海建筑工程总公司的底细，知道他在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有固定业务来往，因而他求助吴承建总经理说。
“图纸你都领取回去了，怎么说总经理陈持才对你冷淡？”滨海建筑工程总公司总经理吴承建说。
“他要求我打预算，交给有关部门跟大家共同竞争，这不是说明，他不想给我承接建筑任务吗？”高歌名说。
“这是他公司的规定，任何建筑工程公司都得经过这个程序，市长的关系户也不例外。”吴承建总经理说，“你要绕道跨过这道门槛，我也没有办法，我公司也要跟着程序走！”
“这只是一种形式，确定问题的关键应该是总经理陈持才本人。”高歌名说。
“话是这么说，但总经理把权力下放到部门人员的手了，我们也不得不尊重啊！
“我知道你在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是不担心没有工程任务的，幸好帮帮忙，我会感谢你的。”高歌名向吴承建总经理继续求助。
“在总经理陈持才的面前，要违背他的原则达到目的，我的确无能为力。”滨海建筑工程总公司总经理吴承建，想到多次在总经理陈持才的面前碰钉子，得到总经理夫人出面纳解的情景，因而说，“你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也许只有总经理陈持才的夫人能发挥作用，帮你达到目的，你不妨去找她说说！”最后吴承建总经理把他所了解的情况告诉高歌名，是因为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凤凰家园” 的楼房开发建设，是十栋二十栋成片开发建筑，同时起步的，对他的滨海建筑工程总公司根本就不造成威胁，他的一级甲等资质老牌建筑企业，根本就用不着顾虑与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的初级一等建筑企业资质竞争，不说还有市长当后盾，就凭他与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老客户关系，也胜高歌名初来乍到一筹，所以他真心实意地希望高歌名，在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也能拥有一席之地。
“谢谢你给我指点。”高歌名表现得很诚恳地双手握着吴承建总经理的双手说，“我先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说着就转身走到电梯口，按开电梯，钻进去，从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办公楼消失了。
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的办公室，位于建设路与滨江路的交界路头，跟地处滨江路与南江南路交界路头的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办公楼，只差一段路程之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高歌名立即打电话，招集他的合伙人黄平商量方案，倾尽所能，收集了解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总经理陈特才夫人汤兰菊的工作生活背景。
我们说过总经理夫人汤兰菊已调入滨海市粮食局工作。粮食系统是中国改革开放走入市场化的早期行业，粮食系统虽说已进入市场，但实质还存在牌价与市场价差的经营方式，这就给粮食系统的领导层，提供一个显示领导价值的机会，熟人朋友享受牌价大米供应，平常老百姓只得接受市场价。进入市场价的大米，相对牌价大米高五分之二，有时三分之一的价差。总经理夫人汤兰菊对利益分配本来就敏感，一分一厘她都计量得一清二楚，从来不含糊，她本人比市场行情的调节来得更快，因为粮食系统进入市场后，牌价大米不像过去一样安人头实行分配，而是随时机，市场行情由粮食系统的人员，自行决定牌价与市场价的分配数量，其实这是为了适应全面进入市场化的过度时期，粮食系统领导层对粮食价差分配权力机动性很大，所以夫人汤兰菊在这一时代环境里，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她利用这一粮食价差，为自己鲸吞资源建立基础，李明工地的建筑工人，长期得到夫人汤兰菊，供应牌价大米，大大加强了他们的合作意愿，也大大增强了夫人汤兰菊的经济收入。不至于此，凡是在她丈夫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承接到建筑工程任务的建筑公司，她都给予优惠，有求必应。她的目的是为了增进了解，掌握对方，培养合作机会，她知道她的价值不在于自己本身，而是在于丈夫的身上，她要间接从丈夫的身上产生价值，就得通过建筑工程公司这一环节，这是不可犹豫的。单李明一家建筑工程公司在她的掌控之下，对她来说，算不得事儿，她必须要发展，必须要行动，她讨好接触那些建筑工程公司，就是她的措施，发展她所谓事业的前提。她并不盲目行事，她没有忘记总经理陈持才“以后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不要出面太多。”的嘱咐，但她不能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这么可观的收入，她在心中暗暗下决心：做到百分百的把握，在不影响丈夫职位的基础上，实现自己的梦想。因而她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守株待兔式地期待着机会出现。
人的意愿也许有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黄平这天是通过调查了解后，故意来到滨海市粮食局赤壁粮站，认识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总经理夫人的，总经理夫人负责赤壁粮站的工作。
赤壁粮站位于民主路十六号，也是滨江路的始点交界处。民主路，民族路，民治路，民众路都是旧街道，这里全是解放前三四层楼的旧式建筑，与八十年代后，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开发建设的“南江花园”住宅社区的高楼大厦，新旧形成鲜明的对比。民主路和建设路分别交接于滨江路，只相距一个路段，在建设路办公的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黄平，本来完全可以步行到民主路赤壁粮站，以避免城市车辆拥挤的烦恼，但他为了显示身份，他把他的黑色皇冠小轿车开去，停在赤壁粮站门口，总经理夫人也从滨海市粮食局回到赤壁粮站，跟从车里钻出来的黄平打个照面。
“你有事找我吗？请把你的小轿车开到侧面停好，这里是粮站上卸大米货车经常来往的地方，拖米货车马上就到了，你不能泊停车在这里。”总经理夫人汤兰菊说。
凡是跟赤壁粮站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外来车辆不准停放在粮站正门口，有一个白底红字的木架牌子，一日二十四小时竖立在赤壁粮站正门口前的空地上，只因黄平急于求成，想早日认识总经理夫人，而疏忽了明示牌子的存在，听到总经理夫人此番话，黄平表现得很失态的样子。
“真不好意思，我马上开走。”黄平说着重新钻进驾驶室里，打下驾驶室的自动车窗门，伸出头来说，“你是陈持才总经理夫人汤兰菊亚姨吧！我有事找你！”
“今天我没有空闲时间，你要是购买大米，明天来吧！今日整天都要卸载大米，大家都在忙。”总经理夫人汤兰菊，指着背后正在忙碌的粮站职员说。
“我是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黄平，我不是来购买大米的，我的总经理高歌名叫我来，有关建筑工程的事需要你帮忙。”黄平担心再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意图，压低声音急急地说。
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是滨海市唯一一家合资建筑企业，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滨海市的行政企事业单位的自建楼工程，他占百分之五十的建筑任务份额，滨海市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和高歌名也由此出了名，在建设行业人们都多少知道他的为人手法。
“我不认识你，要是有什么事，叫你总经理到我家去谈吧！这里那是谈话的地方噢！”总经理夫人汤兰菊，终于等来了机会，她看得出黄平这种神态，这种找到单位来求助的做法，已经急在眉睫，也说明他对承接建筑工程任务，根本没有把握，是的确需要帮忙的。因而她大胆地邀请他们到她的家去，只有到他家去的人，才是诚恳的，因为需要人帮助的人，是不会空着手拜访被求助人的，这是总经理夫人汤兰菊衡量事物、衡量人的标准。
“好！告诉你家的地址给我。”黄平得到总经理夫人的邀请，心里高兴得简直手忙脚乱，马上从车上抓起笔和纸，准备做记录。
“我家住在南江南路十八号，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住宅区里，面朝三角花园的独立五层楼的第三层，就是我家。”总经理夫人说，“你们要晚上九点钟后去，我才有时间接待你们。”
“知道了，晚上见，汤姨。”黄平欢快的说着，打动了发动机，发出“吱”一声响，调转车头，风驰电掣般地消失了。
黄平和高歌名晚上按时到达总经理夫人的家，他们把车开到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停放好后，两人并肩走上建设美丽整然的南江河南侧边的绿化走道上：绿化建设美丽整然的南江河两侧，是赤壁区居民平时和晚上休闲散步的好去处，这里灯火灿烂，人声沸腾，他们怕人们看出他们不敢见人的行为，造成影响，不带礼物，就是为了不让在这里休闲散步的人们看见，佯装着无所事事的样儿。高歌名、黄平各人穿着一套牛仔服装，黄平右手提着一个沉重的手提袋，跟高歌名并肩，一边走一边小声谈论着什么。到三角花园的位置时，两人分别前后，直线跨过南江南路面，穿入三角花园的人行道，往总经理夫人汤兰菊的住宅楼走上。
这天总经理陈持才有宴会不在家，夫人在东侧自己的套房里；两个女儿在西侧自己的套房间学习。总经理夫妇，居住一套四房二厅，是两套二房一厅组成的，因而有二道大门对称面向楼梯口，东西对立开设，出入很方便。平常熟客来都是从夫人居室的东大门出入，为了不影响两个女儿的学习，西门很少进出客人，所以客人来到家里，平常两个女儿不走进客厅都不知道。高歌名和黄平是第一次到总经理夫人汤兰菊的家，他们上到三楼梯口，顺手敲响了西侧的门。
听到陌生的敲门声，总经理夫人一般不作打理，而今天上午跟黄平的约定，她是紧记心里的，为了不影响女儿的学习，在客厅里一直等候的她，一听到敲门声，马上走去开门，黄平和高歌名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打开东门对他们说：
“这边进来！”
黄平、高歌名听到总经理夫人的声音，反应过来，马上转身面朝向东门，两人前后直线从总经理夫人的面前走进客厅里，双双坐在西墙边的三人沙发椅子上。
“这是我公司总经理高歌名，香港籍老板。”走进客厅后，黄平对总经理夫人介绍说。
“名人，老板。怎么没有听说过啊！”总经理夫人说，“想不到你比传说的还帅气，还有魅力。随便坐，不要客气。”
“我也早听说夫人的才貌双全，果真百闻不如一见！”高歌名故意赞美一句。
“哪里话，我一个妇道人家，都是要靠你们男人才能生活，才能生存生财的，希望你们多一些给我机会。”总经理夫人毫无掩饰地说，这也是中国社会的真实情况。
“现时代不分男女，我们互相依赖，相互依存。”高歌名进入主题说，“今晚来就是诚心跟你合作，共同寻找生存发财机会的。”
“怎么说啊，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权没势，又没有任何优越。”总经理夫人故意把自己说得极其无能，“你们要是需要牌价大米，我可以签批给你们，让你们的工人吃饱一点，其余我就无能为力了。”
“我工地当然需要你的牌价大米，这对夫人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们主要的还是希望夫人配合做大事业！”高歌名也毫不掩饰自己，把总经理夫人的地位提高，以便达到目的。
“怎么配合你们做大事业？请你们明示，我的确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本事。”总经理夫人故意谦虚地说。
“我们海港建筑工程总公司，计划在你丈夫的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承接建筑工程任务，希望你能协助支持我们确定下来。我们共同赚钱。”高歌名说。
“这个问题，你们可以直接去找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提出要求，不必来找我。”夫人很清楚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工作规程和丈夫的为人原则，因而故意做出拒绝。
“我们已经向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提出了要求，并跟你丈夫总经理交谈过，领取了一栋十九层楼的建筑施工图纸，但他们要求我们打预算竞标筛选，我们不一定能承接得到建筑工程任务……”
“当然，这是他们公司的规定。一个几千人的大企业，没有统一的规定，没有规范程序，谁都可以凭关系来承接工程任务，那不是乱了套；人人目空一切，还需要领导干啥？”总经理夫人没有等高歌名把话说完，就接上说。
“所以，我们需要你出面帮助，给我们确定工程任务下来。”高歌名直接提出要求说。
“这是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事，我怎么帮忙啊！”总经理夫人还是不松口透露自己一点可能的信息。
“我知道汤姨你有办法，有魅力，总经理听你的。”高歌名说。
“他是我丈夫，他要回家吃饭，当然要听我的。”总经理夫人这时才做出暗示说，目光紧紧盯住高歌名和黄平之间地板上那个黑色手提袋，想弄明白里面装的是何物，又故意做出拒绝，“但你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你肯帮我，就一定能帮得上忙。”高歌名肯定地说，“我们共同合作。”
“你们谈，我去看看车。”黄平听到高歌名说到这里，把放在地下的手提袋往高歌名脚下的面前推过去，站起来走出客厅，走下楼，故意让高歌名和夫人单独相处。
“我不懂得建筑，我不跟你们合作。”总经理夫人有了李明的事例以后，精灵了很多。
“我说合作的办法就是：你帮我们在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承接下建筑工程任务，我按建筑工程总造价的百分比，给你回报。”黄平离开总经理家的客厅后，高歌名解释说。
“百分比是多少？”总经理夫人这时才松口问。
“你要多少才合适？”高歌名试探性地说。
“我不懂，我也不知道多少合适，你们不是有行情吗？”总经理夫人想起李明给过她的百分比例说。
“按建筑工程总造价的百分之十，给你回报，怎么样啊？”这是建筑行业人人心知肚明，而又不言传的所谓行情比例，高歌名安“规矩（潜规则）”亮出了“牌价”说。
“你说多少就多少，我也希望你们多赚点。”总经理夫人也不是不知行情，她对这个问题曾经认真地了解过，她关心的是这百分之十，如何到手。“我想知道具体怎么给我回报。”
“这里有五十万人民币，你先留下用。”高歌名把黄平推到他脚下的黑色手提袋提起来，走到总经理夫人的面前，放在她脚下的地板上说，“跟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签订《建筑工程承建合同书》以后，按每次预付进度款的百分之十给你现金，由黄平负责亲手交给你。”
“不行。你要亲自交给我。我只跟你一个人单独来往，这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者知，也不能让我丈夫知，以后都是这样。”总经理夫人说。“至于我丈夫的工作，全由我来负责。
“好。我亲手交给你。”高歌名现在才深深感到总经理夫人的厉害，也用坚定的语言表示肯定。
“带你的五十万回去，你签订《建筑工程承建合同书》以后再给我。”总经理夫人提了一下手提袋说，其实，她嗅觉到钱的味道，手就发痒了。
“不。这五十万，你一定要收下，这是一种信用，签订建筑工程合同，承接下工程任务后，我再从你的百分之十里扣回，大家公平合理。”高歌名说。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这么定。”总经理夫人说。“但你们要跟着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程序走，对你们不利的，你要及时告诉我。”
“我知道，就这么定。”高歌名说。“我先回去。”
“保持联系！”总经理夫人送出高歌名，来到客厅门外的楼梯口时说。
“我的联系电话号码，在手提袋面上。”高歌名返回来附和在总经理夫人的耳朵边小声说。
“我知道了。”总经理夫人举起右手示意“再见！”
送走高歌名后，夫人回到客厅里，站在高歌名留下的黑色手提袋旁出神，暗暗庆幸自己的聪明；庆幸自己的美丽，出生得合时；庆幸自己有个将帅邻居，庆幸父母果断，毫不犹豫，决定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邻居将帅身上；庆幸大姐姐具备那份姐妹心，为自己的幸福，不厌其烦地给自己叙说人情世故；庆幸自己不辜负大姐姐的一番苦心劝说，庆幸自己嫁给工程兵少将，庆幸工程兵少将大自己十七岁的高龄，庆幸工程兵少将总经理对自己的宠爱；想到这些，她心里特别愉悦，脸带笑容，神态变得温柔体贴，文静安详，轻手轻脚，慢悠悠地就地蹲下黑色手提袋旁边，像拾到一个软贝壳鸡蛋一样地呵护着黑色手提袋，仅仅用右手母指与食指抓紧黑色手提袋的拉链小板子，慢慢地打开，露出叠放整齐的，扎扎都是一万元的一百元暗红色钱币，一股油印味散发出来……夫人昧着眼睛，张开鼻孔，继而睁大眼睛，把右手伸进袋里，抓出一大扎人民币，看完前面，又翻过底面来看，知道年月编号后，重新放进袋里，双手护着黑色手提袋的两头，深感到印刷钱币工人的神圣，“要是我跟他（她）们一起，我该怎样对待这份工作啊……”她心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后，又自言自语地在心里说“管他（她）们怎么印刷，印刷好了，有人送到我面前更好。”她似乎有了警觉，一下子把黑色手提袋的拉链拉上，即刻站立起来，就手提起黑沉沉的手提袋，走进自己的房间里，似乎早已安排好一样，毫不犹豫地放到大衣柜背后的缝隙间。
夫人的卧室布置，按lao习惯：四立柱大床，安放在门口左侧墙边；梳妆台，安放在东墙边窗口；南墙边角安放大衣柜；西墙边安放两个单人沙发椅子，提供给夫妇平日走进房间时小坐；活动空间在房中间。夫人返回单人沙发椅子前，一下子想起丈夫总经理，有时也在衣柜旁边转来转去，怕他发现黑色手提袋里的钱不高兴，就走进隔壁的书房，在书柜顶上，拿下一份过期建筑图纸，重新走回房间，随手扔下大衣柜背后的缝隙间，把黑色手提袋遮掩住，然后放心地走进客厅里，抬头看看房门口上方的挂钟，已指向十点五十分。想到丈夫总经理该回来了，就走进洗澡间里为他热水，等他回来洗澡。做完这些工作以后，她又走进大女儿（已残疾）房间里，为她铺垫好床，打理大女儿睡觉后，走出来站在二女儿的房门口前，“睡觉了，雅丽！”吩咐一句二女儿，继而走进厨房里忙了一阵，就听到总经理回来的开门声了。
夫人马上停下厨房手上的工作，从餐厅走进客厅里，迎接总经理陈持才。她知道丈夫平常不通过厨房的西门走动，都是从客厅回家的。
“我准备好热水在洗澡间了，咱们一起洗澡吧！”接过丈夫的外套，在卧室里挂好后，夫人走出来说。
“今晚怎么有这种雅兴啊？”总经理对夫人改变平常单人洗澡的习惯，感到突然。
“你以为我是老太婆，没有性欲望了吗？”夫人挑逗着说，“我刚三十出头的女人，正是性欲望强盛时期，你少些在外面接触女性，你老婆需要你，日日在家等候你，你老婆比外面的小姐性感得多哪！”夫人一边说，一边把披肩的头发收集扎结在头顶，继而走进洗澡间，站在门口，把全身脱了个精光。
的确，一个比画家用自己的意志，理想的笔画，勾勒出来的更有价值的形体，呈现在总经理陈持才的面前：她饱满白净的鹅蛋脸，配衬着弯弯的眉毛，大眼睛，高鼻子，薄嘴唇，仍然是那么动人心弦，美丽可爱；她的长脖子，与肩膀之间的标准比例，从白嫩圆滑的肩膀，顺应手臂手指尖细的形状，回复腋下胸前，隆起的包子形乳房，仍然是那么坚挺，那么性感迷人，又看腋下那弧形，微微扩开收集到臀部，顺应大腿小腿到脚，那条美丽的曲线，一米六五的标准高度，由二米高的门框组成的这幅真人现实画面，在白炽灯光的反照下，让人陶醉在无穷无尽的迷雾中。
“快一点！”她又催促着站立在客厅里，看着她发呆的总经理陈持才说。
“我来了……”总经理陈持才连皮鞋都忘记脱，就奔走过去。
“你脚上的皮鞋！”夫人仍然裸体站在门框中提醒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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