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持德并不是不来看望老母亲,自从武装部长方正道,把他作为干事级别照顾安排在武装部宿舍区居住,在食宿就餐后,他的工作日程也走上了正常轨道,随从武装部的上下班时间进行,一有时间就来安慰老母亲那颗被亲情冷落了的心,有时老母亲想念儿子了,也带着小孙女儿到武装部长方正道的宿舍楼右侧路口玩耍,以等待儿子见一面,看上一眼,了解儿子的情况以求得到安慰,只是少将夫人没有看到而已。少将夫人对小叔子态度转变的时候,陈持德已经是南海县城镇,乃至各企事业单位无所不知的,响当当的家装行业的佼佼者,成为人们家常便饭和工作之余谈论的神奇人物了,特别是商业系统的人们,从一般职员到干部,从股长到科长,到秘书、局长,是最最崇拜陈持德的为人、技术、才能的,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少将夫人是他的大嫂亲人,少将夫人沾不上小叔子这份光。人们工作之余,谈论这位高超技术人物的经历遭遇的神奇性,当大嫂的少将夫人,依稀能感觉得出来是她的小叔叔,她不能放弃这种荣誉,这是人们发自内心的崇拜与敬佩,是真心诚意的,无私而愿意付之代劳的无价之声望。但是,如何摄取这份利好,她是做过一番思想考虑的,她必须让她的同事们,在她的家里亲眼目睹这位神秘人物。她在老人面前放宽胸怀,叫小叔子随时来看望母亲,是她的第一步计划。只因小叔子陈持德这时没有多少空余时间,家装客户工作整整计划满了两年的时间安排,陈持德刻不容缓地为那些年轻的,具有身份地位的客户的婚礼做准备,为他们进行家庭装修工作,时间长了,想念母亲的时候,就在路口的相遇中草草地与母亲见一面,对母亲安慰两句,叫母亲“放心,我工作一切都很好!”了事,小叔子根本就没有时间成全工程兵少将夫人的心愿。
这天午饭时,少将夫人突然对母亲说:
“小叔子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岁。早就该娶媳妇成家了,现在才问多少岁。”当母亲的对媳妇始终抱着一份不满的心情说。
“我单位有个同事小妹,她是县城城镇居民,身材苗条,眉清目秀,聪明贤惠,鹅蛋脸型,一双精灵闪闪的大眼睛,鼻子高高的,生得又精致,一口整齐白净的牙齿,配衬着娇气的薄嘴唇,简直像仙女下凡一样。高中毕业,今年才十九岁。我已经跟同事说了,叔子要是同意,就安排时间跟人家小妹见个面。他是该娶媳妇成家了,成家立业了,他就安心工作了。”
少将夫人突然变善的这番嘴脸,使老母亲感到一阵惊讶,一时难以反应过来,弄不明白这是真心还是假心假意,一下子难以回答少将夫人的问题。
“你不要老是用势利眼看我,我也是为小叔子好。同事说了,她愿意成全这件事。”少将夫人看见老母亲沉默不语,又接着说。
“你自己跟他说,我做不了他的主,他要安排出时间来才行。”老母亲说。
“小叔子不来我家,我哪有机会跟他说啊!”少将夫人说。
“我叫他来,你跟他说。”当母亲的完全信任了少将夫人的话,儿子娶媳妇成家,一直是当父母的心愿。
可是当小叔的陈持德,一直没有出现在少将夫人的家中。
“小叔是不是有对象了?”又在一个晚饭的餐桌上,少将夫人说,“怎么不见他来,也不见他回话呢?”
“我已经跟他说了啊!当时他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当母亲的说。
“是不是嫌弃人家姑娘没有工作啊?”少将夫人说,“这么聪明、贤惠、亮丽的姑娘,娶回家管理家庭多好,像小叔目前做这项工作,正需要这样一个人管理家务,这是当媳妇的本分工作,还要她在外面工作干嘛?小叔又不是养活不了媳妇!”少将夫人这些信息,完全来源于人们对陈持德的赞赏,以及对陈持德承接工程量的经济估计。
“我说服不了他,在家乡时人家也给他介绍过一个姑娘,挺优秀的,一米六以上的苗条身材,冬瓜脸蛋,也生得眉清目秀,眼睛大大,鼻子高高的,性感的厚嘴唇极其吸引人。她不愿意跟人家谈,姑娘故意嫁给邻居的儿子陈祥,说‘看他今后娶个怎么样的老婆’,现在人家已经生个女孩四岁了。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哦!你能劝说他娶媳妇,当然好!”当母亲的说。
“要不,我给他另外介绍一个。这个姑娘也是同事的姨子,二十三岁,有工作,在五金公司当售货员,人没有前一个亮丽,但个子也不矮,也有一米六左右,身材饱满强壮一些,瓜子脸,弯眉毛,眼睑宽大,眼珠子黑亮,鼻子没有前一个标致,厚嘴唇,看着感觉也不丑。比前一个是差一点,但人踏实,忍耐力强,能吃苦耐劳,会持家,小叔娶到这种女子,肯定辉煌腾达。”少将夫人津津乐道地说。
“那你就劝说小弟,去跟人家姑娘见面吧!”当母亲的心里甜甜地说。
“他不来,我去哪里劝说他啊?”少将夫人表现得真实可信。
“我叫他来找你!”当母亲的不厌其烦地愿意当传话人。
而陈持德此时,正在与滨海市歌舞团的大提琴手,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张玉琼热恋。当母亲的弯腰曲背地背着小孙女儿,刚走到武装部长方正道家的门口,就看到一个一米六五高的,苗条亮丽可人,打扮时髦的姑娘,在单身宿舍最后一间房门口,老远地一边叫着“妈妈”的名字,一边向她走过来,老人惊喜得马不停蹄地,走到姑娘的面前,才看清楚是自己一直疼爱着的义女儿,老人喜出忙外,心花怒放。
这天,当母亲的带着小孙女儿,在小儿子的房间里跟准媳妇义女叙旧,回到客厅里看到少将夫人也刚下班,就对媳妇说:
“不麻烦你为小弟介绍对象了,他说不想去跟人家姑娘见面,他有了恋人,他们两人现在就在一个房间里……”
“既然有对象了,还跟人家见面干啥!那就不见呗。”小叔子与姑娘相亲与否,对当媒人的少将夫人并不重要,她只不过是想利用做媒人的身份,向人们说明,大家议论传扬赞赏的神秘家装师傅,就是她家的小叔叔,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的同事们为她有这样的小叔子而骄傲,为她有这样的小叔子而敬佩,不但愿意毫无条件地把自己的小妹、小姨子捧出,由她挑选弟媳,也为此对她敬重三分,想通过她取得她小叔子的重视,同意为自己的家人从事家庭装饰工作。因为出名后的陈持德,工作安排日程太多,忙不过来,他不再随便接受邀请聘任工作,因而,他们都找她这位当大嫂的“后门”,她已从中获得了好处。
“你们要是有心帮他,就帮他联系个单位,把他从农场调回来,他的人事档案已经下放到海岛的农场去了……”当母亲的说。
“还调动回单位干啥?他现在这样不好吗?自由自在,有荣誉又有经济来源。”少将夫人想到小叔子调回单位,对自己一点利好也没有,因为他调回单位后,就得按照单位的规章制度进行工作,循规蹈矩,那是没有她利好份儿的,所以她劝说母亲说。
“这是他女朋友张玉琼的意思,是张玉琼父母的要求,你小弟要回正当的单位,她父母才同意这门婚事。”当母亲的解释说。
“去哪里联系单位啊?他哥整天忙个不停,连周末休息的时间都难得回来,哪有时间帮他找单位啊!”少将夫人说,“既然他女朋友父母的要求高,就另选择对象呗,这里不是都有靓女想嫁给他吗?何必为工作调动苦恼啊!要调动自己去找单位。”
“不是自己找不到单位,问题在于他被人打击报复流放到农场的,他人还没有到过农场,也许档案还挂在中间,需要他哥出面跟人家说明才行。你们当哥嫂的不帮他,还有谁帮他啊?”当母亲的说。
“好好的工作又不愿意干,跟人家党委书记闹什么矛盾噢?还是县委书记啊!既然不满意别人的做法,那就自己做呗。”少将夫人还是不肯松口。
“人生在世,有的事是很难意料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求过你们,只是我跟你唠叨,这次他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女朋友,帮他一下,也亏不了你的钱财。”老人哀求着。
“我没有办法,那就叫他跟他哥说,看他哥是否有时间帮他办。”一想到小叔子长期落户在南海县的企事业单位,依赖着工程兵少将,少将夫人心里就有一份被吃扣的感觉,丈夫身上的利好就会被人削夺分摊的可能,心里极度的不愿意,只因老人在面前的乞求,为了打发老人的纠缠,而做出如此承诺,但在内心里她决意阻止丈夫出面为小弟办理这件事。
老母亲听到少将夫人这么说,也不再为难她了。
周末星期日的这一天,小叔子陈持德带着女朋友张玉琼,手提着礼物到来家访了,一路来得到武装部干事们的祝福,包括武装部长方正道“对了,你应该主动一些,兄弟相互谈谈心也是需要的”的鼓励。人们知道他们兄弟这份感情的淡薄,知道陈持德手提礼物必定是拜访兄长家,因为陈持德到武装部长方正道家,到县委组织部长、县长家都不拘小节,随意来往,只有到工程兵少将处长兄长家才如此讲究,也只有带上礼物才促动少将夫人的热情。
少将夫人一看见叔子出现,老远就叫着跟老母亲一同在路口玩耍的小女儿:“雅丽,快去接小叔子,小叔子看你来了!”说后她立即转身回到客厅里等候。
陈持德和女朋友张玉琼一跨步进门口,她便一边伸手接礼物,一边说:“自己人,购买什么礼物来啊!……”几乎还没把话说完,就提着礼物走进厨房的储藏柜前,随即 “吱吱呀呀” 地响起储藏柜的开门声。为了表现她的热情,她把物品放置好后,又重新走回到客厅来,看到小叔子和他的女朋友还站在客厅里,“坐,坐!自己人,客气什么啊?你哥在房间里,他就是忙,你们运气好,碰上他这个星期天回来……”继而她就调过面,朝着房间的方向大声喊道:“老陈,你小弟带他的女朋友看你来了!”
房间里没有反应。
“你们坐着等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我先去忙我的家务,你妈年纪大了,家务工作忙不过来。”少将夫人说,然后抛下小叔子和他的女朋友在客厅里,走进厨房,接着锅、碗、碟、盘的乐曲就奏响了。
工程兵少将处长兄长出来接待小弟,母亲重新谈及到有关小弟的工作调动问题时,少将夫人紧接着母亲的话音,在厨房里远远地送来一句“调什么动啊!叔子有技术、有本事,担心什么!调回单位不一定就有好处哪!何况你哥那么忙,那有时间帮他调动噢,!我的工作他都不管,都是我自己找人才办的,你们能指望得上他吗?”
听到夫人这种口气,工程兵少将也知道了其中的含意,他对母亲说:“我安排出时间再说。”
听到兄长这种为当时的应酬口吻,当小弟的陈持德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待在他家里,他跟兄长简单地了解一下母亲和他的家庭情况,就带着女朋友张玉琼回去了。
少将夫人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过激,自然也就没有顾全别人的感觉,她只有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上思考问题,她不但对小叔子第一次带女朋友来家访时发表个人意见,小叔子和女朋友每次与兄长在她家里相叙,她都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竖起耳朵,眼睛睁睁地,倾听着他们说话,尽管她是在忙着她的家务,也不会放弃自己的警惕,防备叔子从工程兵少将处长身上掏走好处,甚至半句失利的话都不允许工程兵少将处长丈夫说出,一听到对自己不利的话,马上插嘴制止。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是不会违背夫人的意志行事的,每遇到这种场面,他都是迁就夫人,把该对夫人说的话憋着不说。有一次他对小弟做出了承诺,愿意出面会见南海县委书记陈南权,把小弟陈持德恢复调动工作的问题提出请求,这是陈持德预先跟南海县委组织部长李丽娟商量好,决定解决陈持德工作问题的方法,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出面只是协助组织部长李丽君的计划,为了能一次性成功,陈持德该做的工作,全都做了,需要的资料礼物都准备齐全,并把工程兵少将处长兄长送到南海县委大门口,结果由于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把行程透露给少将夫人知道,在少将夫人的反对下,虽然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赴约会见了南海县委书记陈南权,却没有把小弟陈持德恢复调动工作的问题提出请求。从此,小弟陈持德对工程兵少将处长兄长才感到失望,放弃对兄长的求助。
亲情的远离并不使少将夫人感到孤独,这正是她所期待的,也正是她所需要的亲情关系环境。自从有了人类以来这种由血缘关系养成的社会习俗,养成的社会表达方式,对少将夫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而只有给她带来损失的份儿。让她担心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亲戚朋友串门拜访习俗,这种社会表达方式腐蚀工程兵少将处长的思想,以至削弱他的工资待遇份额。现在她可以安心理得地,心满意足地随意经营管理着她的家庭,管理着工程兵少将处长丈夫了。为难的是当奶奶的弯腰曲背,不但要担心两个孙女儿的生活起居,担心她们的行为去向,还要照顾家务,忙内忙外。
九
当奶奶的在这个家庭里生活很不开心,只是出自于当母亲的看管孙女儿这份责任心和对小儿子陈持德的牵挂,才坚持在南海县生活。因为她对待事物的看法,观点态度与这个家庭的主人不同,为了逃避与大儿子媳妇的意见冲突,她经常在大儿媳妇下班回家后,带着孙女儿走出家门,到武装部庭院游逛,以求得到心里平衡。
武装部庭院建筑绿化整然,虽然只有办公楼和部长级宿舍楼为四层别墅式楼宇,其余都是平房,但在部长宿舍楼后排行列队的平房间距间,成排成行的山楂花,长年累月开着鲜红的花朵,沿着横竖有序的大小路面两边,连接着武装部办公楼后的活动广场,以及位于广场西南方位的公共食堂,跟办公楼前的十亩果树园地,各种各样不同季节的果树,在不同季节里开出不同的花朵配衬着,简直就像人间仙境,美不胜收。每逢假日或晚饭后,人们都在庭院内活动:散步或者打羽毛球,学习骑自行车等。这天,当奶奶的带着五岁和七岁的两个孙女儿,在自家门口广场侧边的十字路面玩耍,大孙女儿陈明丽看到邻居姐姐在广场里学习骑自行车,她就闹着奶奶说:
“奶奶我也要学骑自行车,你护着给我学。”
“奶奶几十岁老了!又弯腰曲背,怎么护着给你学啊!你还小,不能学骑自行车,要想学,起码要到你小学毕业才能学。”奶奶说。
“不。我现在就要学,我跌倒不了的,你能护扶着给我就行。”大孙女儿陈明丽天真自信地说。
“奶奶扶助不了你,要学,等你小叔有空来,叫他扶护着给你学,现在你自己不能学。”奶奶说。
“我也要学骑自行车,奶奶!”小孙女儿陈雅丽也闹着说。
“小叔什么时候来啊?你叫小叔现在来!”大孙女儿陈明丽闹着奶奶说。
“小叔要干活赚钱才有生活费,他有空来了再教你。”奶奶说。
“不,我要叔叔现在就来,我去跟妈妈说,叫妈妈叫叔叔来。”大孙女儿陈明丽说着就往家里走。
少将夫人这时也正好从厨房的后门出来,站在后门口,望着广场侧边十字路面上的她们,大孙女儿走到她的面前说:
“妈妈,你叫小叔叔来教我学骑自行车,你看人家姐姐都学会了!”她指着在广场中学习骑着自行车,转来转去的邻居姐姐说。
“谁说小叔叔会来教你学习骑自行车?”少将夫人问。
“奶奶说的,奶奶说叔叔有空就来教我学!”大孙女儿对母亲说,“奶奶还说我现在不能学,要等小学毕业才准学。”
听到女儿提起小叔叔的名字,少将夫人就想起南海县县城镇的人们,对陈持德的神奇传说,对他工作的认可与肯定,对他家装技术的同一口径赞美,心中就突然涌出了一股无名的醋意,认为小叔叔现在不依靠她们,食住有武装部长照顾,不可能有时间来她家,教侄女学骑自行车;认为当奶奶的故意引起孙女儿对小叔叔的依恋,以此来显示小叔叔的本事,牵制孙女儿的心,来证明这份叔侄关系的无可割舍,以图给她们当父母的施加压力,成全她个人的意愿,就坚定地对大女儿说:
“你指望不上小叔叔教你学习骑自行车的,他忙得很,哪里想得到你这位侄女啊!要学,就叫妹妹陈雅丽扶护着给你慢慢学。”少将夫人说。
听到妈妈这么说,大孙女儿高兴地奔跳起来“我现在可以学习骑自行车了,我现在可以学习骑自行车了,”地走到奶奶和妹妹的面前报喜。
接着少将夫人把自己上下班的自行车,推到奶奶的面前,吩咐五岁的小女儿陈雅丽护扶着自行车的车尾,让七岁的大女儿陈明丽学。
少将夫人为小女儿陈雅丽做了一个示范:她站在自行车尾,双手抓着自行车尾的后坐架,陪大女儿骑着自行车转了一圈后,对小女儿说:“你就这样扶护着给姐姐学就行。”就回去了。
奶奶看到这种情景惊慌失措,“你疯了吗?现在让她学骑什么自行车啊!”
地指责少将夫人。
可是已经来不及,少将夫人还没有跨步走进屋里,大小孙女儿两人连人带车倒在地上,大孙女儿的右腿插进自行车的三角架里,被自行车交叉压着不能动了。
当奶奶的惊骇之余,叫旁人扶起自行车,抱起大孙女儿站立起来时,她的右腿已经不能发挥作用,不但不能站立,还叫痛得震天动地不停……
医院检验结果证实:大孙女儿陈明丽的右脚因插进自行车三角架里,跌下时被扭断了右大腿骨骼。
这本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脚腿断了就架接,就医治,这种事例在人群中千千万万:断骨的、骨裂的、骨折的、爆断爆裂的、错位凸起的,一个星期十五天痊愈,最严重最难医治的,十五天也可以下地自己走动,这是中草药相结合的神奇疗法。神医妙手就在身边,在家乡,爷爷的师弟就是享誉亚洲的神医妙手。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澳门,泰国的侨胞,甚至越南的患者都千里迢迢地寻求来医治。小叔陈持德接到老母亲的通告后,二话不说,在百忙中告别客户,回到工程兵少将处长兄长夫妇面前,转告以上好消息,说明意愿,自告奋勇承当领路人,把大侄女送回乡下,请求父亲的师弟邱胜叔治疗。
“好,好!”工程兵少将处长兄长听到小弟胸怀坦荡,不计前嫌的话语,高兴地连续说“抓紧时间,明天就起程,不能再担误。”
少将夫人沉默不语。工程兵少将处长兄长结果却没有行动。
“快去收拾大女儿的衣服,好让你小弟早点起程,还待着发呆干啥子?”奶奶的心急如焚,催促着大儿子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
“回什么乡下医治啊!能保证吗?回乡下医治谁给你报销医药费?”少将夫人极不高兴地说。
“对呀!医药费报销是个问题。”工程兵少将处长似乎也才领悟过来说。
“你们不必担心,陈明丽的断腿骨折我负责带他回医治。”陈持德敢于承担起这份责任,是因为神医妙手是自己人,是他的胜叔,“保证给予治疗好复原,医药费用也由我个人承担,不要你们负责,这样,你们还用得上考虑报销的问题吗?”小叔陈持德怕他们因钱问题,拖延大侄女儿断腿骨折的最佳医治时间,影响医治效果,因而愿意自己掏腰包,也不能给侄女留下后遗症。
少将夫人不言语。她跟她的所谓姐妹蓝姨在嘀咕着什么,一知道女儿的断腿骨折,她就打电话叫她的同乡所谓姐妹来了。
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也在沉默。
“别心痛这几个钱,害惨女儿一生。”为了挽救大侄女这次的不幸遭遇,小叔陈持德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因为神医妙手的神奇功效不是传说,这种神奇医术是他从小就看着邱胜叔,一次次地在人们的身上实施,发生功效,医治好无数人的。
民国初期,军阀割居,帮派混乱,民权脆弱,为了民众的生存,确保民众自身的利益,全国民间掀起了习武热潮。中国是武术之国,也是中草药神奇医术之国。武术和中草药医术是当时广为流传的两门技能,在社会对等传教。所谓对等传教;即是根据本人的身体素质,强壮虚弱,善良、正直或者诡异而决定习武或者学习医术治疗。因为习武本身不能避免断手断脚,骨折淤血,所以习武和中草药接骨医治是相互相成的两门技能。老父亲的师弟由于身体虚弱,他专职攻研中草药接骨的神奇医治法,他的医术能达到潜移默化的程度,是因为他残疾,生存能力极其虚弱,为了给他一条活路,师傅把这门医术所有秘方都传授给他,他医治好这类患者无数。陈保民身强力壮,机智果敢,打抱不平,学得一身好武艺,他的“鬼脚”功夫最厉害,打出来无可设防。他也因此而成名,广被人们叫“鬼神保民”,这一称呼也适合他的个性,打抱不平,疾恶如仇,让那些贪官污吏防不胜防。师兄师弟两被当地区人民敬称为“鬼神”互兴,意思是说:“鬼脚”保民,神医兴众,受益民众。陈持德出父亲的个性,为了民众的利益多次受到打击,是当地人民众所周知的,他是民众的代表,只要他出现,人们就拥挤在他的周围,每次踏上故土都受到人们热烈的欢迎,因而他对大侄女的不幸,断腿骨折治疗信心十足。
“我们不需要你做出这样的牺牲,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陈明丽的脚留在部队的医院医治,不必你再操心,你忙你的事去吧!”少将夫人想到一领下小叔子陈持德这分兄弟情,就意味着整个家庭局面都得改变,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就要为这份兄弟情牵制,受这份兄弟情所累,她也得做出让步,承认自己的苛刻和不近人情,这叫不打自招。不仅如此,这更意味着她今后得处处要看家婆和丈夫的脸色行事,这说明自家的经济面临着实行分配,这是她最最不愿意的,因而她只有拒绝小叔的好意为上策。
“那就这样定吧,回乡下医治的确也麻烦,她一个女孩子谁照顾她啊!”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见夫人的态度坚决,也附和着说。
“明丽还是一个孩子,谁不可以照顾过来啊!”当母亲的很不满地说,“你就是怕别人削弱了你们的好处,处处防着别人,对自己的兄弟用得着这样吗?”当母亲的对工程兵少将处长说。
“我不管你们做出什么决定,别把我的孙女儿搞成残疾就行。”当母亲的又提醒说。“我希望你们能从明丽这次断骨事件中得到教训,不要自以为是。胜叔是自己人,村里的兄弟,他的接骨医术享誉国内外,是我看着几十年过来的。”
“你让你小弟带陈明丽回乡下给胜叔医治,不要你们出钱,我为我的孙女儿负责。”当母亲的坚定了意志,避开少将夫人,对大儿子工程兵少将又劝说着。
“胜叔如此高明的医术,是我们从小亲眼目睹他给人实施的,你们为何顾虑重重啊?”当弟弟的陈持德也劝说着工程兵少将处长兄长说
“算了吧,她要留在部队医院就随她。”工程兵少将处长说。“依我看,部队医院也应该可以的。”
“不行。你继续这样迁就她,会害惨陈明丽一生的。”当母亲的坚定自己的看法说。
“胜叔的接骨医术是享誉亚洲的,应该让胜叔医治陈明丽的断腿骨折。”小弟陈持德也坚持自己的看法说。
“你们不要再说了,用得上你们如此担心吗?”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说。“女儿是她生的,她要怎么样随她。”
“好吧,既然你们是这样看,这样决定了,那就这样吧!要是再需要,你们随时可以通知我。”小叔陈持德看见兄长也烦了,说着就忙他的工作去了。
陈持德的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他怀疑部队医院对断腿骨折的病例医治有限,尽管有过这类病例,可这类病例不单需要经验诊治,主要还是药物秘方产生作用,对消肿淤血,活血,通脉活络根骨,神奇快速活络催生这种秘籍功能,不是正规医院所具备的,就是民间有也只是个别,并不多见。神医妙手邱胜叔的荣誉是他从小亲眼目睹一次次,一件件的病例堆积起来的。对自己来说,这种随手可得的方便,如果不利用发挥作用,简直太可惜,太失策了。因而他再放下手头工作的繁忙,经过一百八十多公里路程的颠簸,直奔大侄女所在的“一六九”医院,重新出现在工程兵少将处长夫妇面前。看到大侄女断腿骨折的右大腿,被两根不锈钢圆柱条,上下穿插进肉体里固定,这种残忍而缺乏医术的愚昧做法,毫无药物粘贴断腿骨折外层受伤之处,帮助其消肿散血,只靠每天早晚给几粒西医药丸消炎的医治法,大惊失措,再次提出带侄女回乡下给邱胜叔医治,抑或叫邱胜叔配药来粘贴外层协助医治,又被少将夫妇拒绝。
“不必要。这家医院也有骨科专家,我相信部队这家医院的医术。”小叔越是热心于对侄女的关心,少将夫人似乎越感到他图谋不轨,越感到他这种举动给她的经济带来威胁,这没关系医药费的问题,是关系到兄弟之间的情感牵制,她不想欠工程兵少将处长丈夫一家什么,也不想为他一家施舍什么,各自生存,她抓住工程兵少将处长的思想,陪伴他的人生已经足够,因而她肯定地说。
“一六九”医院是海军部队医院,位于滨海市区内,因为海军司令部就在滨海市区内。海军士官大多在舰船炮艇码头工作,船艇上的零件搬迁,船与船,舰艇与舰艇之间的跨越,经常有新兵跌伤砸伤的现象出现,平常这种伤残病人都是求助地方医院医治,后来调一位山东籍首长,任职海军司令部的司令员以后,刚好当年一位山东籍士兵,对打砸碰伤这类小病的医治方法略知一二,他在部队里也热心于帮助这类伤残战友,正好被他同籍乡里的司令员,下舰队视察工作时发现他这一善举,在表扬这位士兵的对话中,听出他的口音属于山东乡里,就多关心起他的家庭来,这位士兵告诉司令长官,说他的父亲在家是外骨科医生,说他这类知识来源是父亲传授的,他说海军部队也应该有这样一家医院。他这一随意的提议,启动了司令长官的思路,为了方便于部队工作和对这类士兵服务,不久“一六九”骨科医院就成立了,山东籍海军士兵,自然也变成了一名名医生,并被部队士兵传为骨科专家,也是少将夫人所说的专家。但他们实质对断骨折骨还没有深入研究。少将夫人主张大女儿的断腿骨折到这家医院医治这年,是这家医院办院刚满一周年,传说给少将夫妇的民间骨科专家,就是这位山东籍海军士兵。
“医院不允许从外面带药来协助治疗。”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解释说,“算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办理出院,让我带她回乡下给胜叔医治。”小叔陈持德坚定地说,“这样继续下去,结果会让你们后悔的。”
“这里也是民间骨科专家主诊,你就不要担心了,忙你的事去吧!”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说。
“民间骨科专家,怎么会用两根不锈钢柱条,插入人体内这种残忍愚昧的医治法,单用西药消炎啊?”小叔陈持德对这种医治法根本不可理解,他所见到的断骨裂骨医治法,只用中草药粘贴患处,用木板硬件从外表固定消肿淤血,活血,通脉根络,神奇快速活络催生这种秘籍功能的医治方法。他认为这种把不锈钢柱条,上下插入人体内固定断裂骨患处的医治法,简直就是把人的生命开玩笑。
“治疗手法并不能衡量医术高低,说明是非,你现在就给人家下定论也许未免过早!”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说。
“等你知道结果的时候,再想改变主意就来不及了。”当小弟的对兄长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说。
“主意就这么定,不再改变了。”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说。
听到兄长这些话,陈持德彻底失望了,这不只是对亲情,对人性,对人的思维分辨能力,客观实事求是,尊重科学的自我意识。一个工程兵堂堂少将处长大人,竟然随妇人之见,顾此失彼。
人本身是有属性的,这种属性也许是天然环境条件造成,也许是遗传基因的作用,或与父母的教育培养有关。生命学家告诉我们:生命来源于自然;动物学家告诉我们:人类生命的体积是父母制造的;教育学家告诉我们:人类的思想不但决定于时代教育的方向,也决定于时代体制模式。老师并不是学生知识的奠定者,老师可以说是知识的宝库,但这只是一种引导,父母才是孩子的思想知识基石。有人说“有其父,就必有其子”,意思是说父亲属于哪种类型人,儿子也属于那种类型人,这不仅仅是属于遗传基因学的结果,也有父母后天的作用。父母对子女的思想教育,对待事物立场态度的影响,生活习惯嗜好,处事风格,子女都有一定的模仿性,斗转星移,不知不觉,潜移默化地出现在子女身上。为人师表,父母当道,可见父母对子女的重要性,对子女教育的重要性,对社会对未来影响性延续后果的不可忽视性,都应引起我们重视。工程兵少将处长陈持才是公正不阿,打抱不平的陈保民的儿子,他没有陈保民夫妇的遗传基因,跟全家人的个性背道而驰,也不是偶然,因为他小时候,当父亲的陈保民为了经营商务船,长期在外打理业务,父子接触少,相处短暂,母亲因家庭子女多顾及不过来,也因为他是老大放任自由。成年之初,又早早离开家庭到部队接受训练,部队严格的纪律,下级服从上级的军人使命感和无产阶级革命思想,也许是他个人受到教育最深刻的主要因素。个人的决定因素不在于贵贱,不在于地位高低,重要的在于思想的正确认识,实事求是客观对待事物的态度。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虽则属于正厅级干部,受过高等教育,但他所学的知识具有专业性而不可侵犯的因素。人的思想主要来源于个人对社会,对事物的意识取向,个人对事物的正确分辨能力,以至个人对社会对事物理解容纳的执行性。由于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受自然生理的限制,年龄超大,缺乏了先天的优越条件,妻子的年轻美貌让他失去了自信,他要以呵护宠爱取悦妻子,来弥补自己这一欠缺。这种不符合常理,违背生活规律,委曲求全的做法,不但歪曲了事实真相,与个人的意志相对抗的错误言行,让子女从小也错误地认识了事物,更严重的是这种错误造成的伤害,直接落到子女的身上,工程兵少将处长大人的大女儿陈明丽,断腿骨折因得不到正确的处理与医治,为了争取医药费报销,留医“一六九”部队医院,没有校正断腿骨折处,采取非常理的固定方法,肉层皮面根骨,没有采取消肿清除淤血活络根脉催生运动措施,只用西药消炎,使残损血液,受伤根脉,在新生血液的包围下固定了下来,失去了重新医治的机会,造成了终身残疾。这种教训是沉重的。
小叔陈持德再次见到大侄女陈明丽,是一年后大侄女出院的第三天,原本二十天一个月可以完全治疗好的断腿骨折,放在“一六九”部队医院拖延了一年。一个聪明伶俐,美丽可爱,活泼奔跳的正常女孩,现在坐在自家的沙发椅子上,也看得出极其的不自然;往日粉红白净的漂亮脸蛋不见了,脸色苍白;出母亲弯弯眉毛下的大眼睛,没有了往日那份天真无邪,显得忽悠不定的思绪;看见小叔叔那分喜悦挂在面上,也看出是那么无奈,连叫“德叔”的声音都变了调。原来自然口红色的性感嘴唇,也盖上了一层紫色面膜,显得暗淡;这不是成熟少女的象征,是被扭曲生理所经历的残酷折磨,从死里逃生而又不能完全解脱的那种无可奈何,再次渴望重生的那种表情。不滿十岁的小小年龄,承受本不该如此沉重的打击,的确让人心里流泪滴血。
“你能走动吗?”小叔陈持德关心地说。
“可以,但还不是很自然。”大侄女陈明丽说着,就从沙发椅子上试图站起来,但不敢一下子就迈开脚步走动,停立在那里。
坐在姐姐身旁的小侄女陈雅丽,看到姐姐支持不住的样儿,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近姐姐的右手旁,让姐姐扶护着肩膀,停歇一会儿后,她抛开妹妹,往前走动了几步,证明自己的说法,似乎在希望小叔放心。
小叔看到大侄女一脚高一脚低的走路姿势,完全明白了这一结局:已经没有机会再恢复正常了,但他为了安慰大侄女,顺从侄女告诉他说医生要求“自我加强运动就能恢复正常”的话说:
“那就继续加强锻炼吧!”
想起一年前,大侄女刚跌断腿骨初时的种种,他当叔叔的无能力挽救残局,无能力阻止私欲的奔腾,无办法扭转愚昧思想泛滥,顺从时势的步伐,就像他没有办法继续当他的县处级领导干部接班人一样,被下放到工厂当工人,又被开除工人资格,流放天涯海角接受教育改造,同她一样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他只期望大侄女在今后的人生中不要再有不测。
“失去一年多的功课,也要加强学习补回来!今后要听奶奶的话,不能再任性了!”大侄女今年应该是三年级的学生了,因而当叔叔的对她说。
“多让她活动活动,促进血液循环总有好处,根骨固定了,也只能维持这种正常了!”当小儿子的陈持德坐在大侄女左身旁,又对一直关心着大侄女的老母亲说,“我没有太多时间,有空再来看你们!”
“去忙你的,这里没有你的事!当母亲的对小儿子说。
“叔叔再见!”大侄女陈明丽这时的眼神全部集中在小叔叔的身上,有点依恋的说。
“叔叔再见!”小侄女陈雅丽跟着说。
由于工程兵少将夫妇这天不在家,当小叔的就直接从客厅里走出来,回到武装部长住宅楼前的单人宿舍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