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却的爱（全集）

　　认识燕归来大姐，缘于我开始到科大微信公众平台做编辑。由于需要约稿和交流，我从论坛上结识了大姐燕归来。
　　当时，平台的广大读者很喜欢她的连载《不能忘却的爱》，应读者的要求，我们平台天天都要争取推出，我也天天催她交稿。通过交流，才知道她在科大做舍管，身边没有电脑，文章是她自己一点一点在手机上写的，可以想象个一个人在手机上写长篇的艰辛，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也难以接受，为了记住那一份爱，那一份美好的回忆，燕姐还是坚持下来了，让我深深的敬佩和感动。
　　因为工作缘故，我认真阅读了燕姐的文章，从文章中，知道了她对孩子的爱，知道了她生活的艰辛，也了解了她对生活的美好追求和对困难的不屈不挠，沉着应对，以及面对失败时的乐观美好心态。为她难过，为她不平，也为她感动，更为她在困难面前的乐观和应对而深深折服。
　　我们一起担任版主后，燕姐经常和我说，她没有电脑，无法胜任版主的工作，我们就经常探讨如何用手机服务论坛的事务，尽最大努力为论坛做出自己的努力。
　　可怜天不遂人愿，故人已乘黄鹤去，世间再无燕归来。
　　今天，我想把燕姐完整的《不能忘却的爱》整理好，并存放在论坛，也是对大姐的尊重，让《不能忘却的爱》和大姐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一）
女儿，你还没做我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对你毫无概念，你是我的儿子还是女儿？你长得漂亮还是普通？你会聪明吗？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求你聪明。


我曾多次祈求父亲，希望他在天之灵保佑我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那时，我没有想到求观音菩萨、黄母娘娘，我想，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男人，他一定会保佑我的。

然，我心想事成了。你来到我的肚子，选择我做你的妈妈。我不知道，你选择我的时候是否考虑清楚，我是否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培养你?能否给予你足够的爱?我的社会地位是否符合你的预期?我想，那时你很小，或者你也没有来得及思考，就选择我做了你的妈妈。这就是我和你的缘分，你做我的女儿，我成为你的妈妈。你借我的肚子，来到这个充满美好希望，也充满不确定性，充满甜酸苦辣和喜怒哀乐的人世间。
你来的时候，哭啊哭，是不是想着来到人世间会受苦受难?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奶，就要打疫苗了，没有来得及享受人间美味，就受苦受痛。那时，你是那么的小，想着刚出生的你，我充满了做你妈妈的喜悦和爱怜，多想看着你目不转睛，可是眼睛却睁不开，我头脑很清醒，可是手脚却动不了，一点力都没。剖腹产打的麻药还没过，我只能在手术台上，任人摆布……



等我被推回到病房，还没见到你，就听到你的哭声，我不知道你为啥哭，饿了?还是因为打预防针痛的委屈？还是因为妈妈不在身边要找妈妈？那时，围绕在你身边的都是爱，都是亲人。你父亲，你的婆婆（广东人称外婆）大舅父，大舅母，二舅父，二舅母，三舅父……我听得见大家说话，我想说，却说不出来，眼睛还是睁不开，尽管多么想看你。


我想，你是我的孩子，你那么细小，那么弱小，那么可爱，我将用我全部的爱，保护你。无论今后的日子怎样，对你，我无条件的爱你，培养你，义无反顾，无怨无悔。希望你快高长大，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二）
终于，我的眼睛可以睁开了，手和脚都可以动了，只是身子不能动，你已经躺在我的身边，我仔细打量着你，我的女儿，你的头，你的脸，你的小手，你的小脚，我发现，你的头和脸是圆圆的，全身的皮肤是红啵啵的，手指很小，好像是要透明似的，脚跟只跟我的拇指大小，这个小不点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是这样的。看到你，马上爱上你了，我轻轻的吻着你的小手，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你，弄破你细嫩的皮肤。我爱你，那是血缘血亲最原始的爱，是一个母亲奋不顾身的爱，你那么漂亮，你是我的天使，我感觉，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我还没有奶水给你，一直在打着吊针，医生建议不要给孩子喂牛奶，孩子饿了，喂点葡萄糖水。这怎么顶用啊？你一饿就哭，哭累了就睡，到了夜晚，家里陪同的亲人都回家了，你父亲就在旁边的小床睡觉，你一直躺在我身边，整个医院都很安静，我整个晚上听到的就是你的哭声，可能是饿的缘故，你一个晚上都哭，我也一直呵护着你，轻轻的拍拍你，呵呵呵，囡囡不哭，宝贝不哭……可是，你不理会，还是一直在哭，你爸爸就在旁边睡觉，我不知道他是否睡着，总之，他没有说话，没有起来。看你哭的那么惨，我也忍不住流泪。我的女儿，我的宝贝，你要我怎样才不哭。这时的我只是头能动，手脚能动，身体还是不能动，我的右手还吊着针……其实，我不应该去离家人这么远的医院生你，家里人都住小市，医院却在黄坑。当时，只是想，你爸爸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应该去他那生你。
我，一个晚上没睡。

天终于亮了，舅舅开车送大舅母送来早餐，吃了早餐后，我终于有奶水了。

（三）
跟你同一天出生的，有一个越南婆也是生了一个女孩，下午三四点时分，护士就要抱你去洗澡，我生怕护士给搞错了，叫你爸爸跟紧。你看，我多么可笑。你出生的时候是节假日，新生儿不多，更何况，你爸爸是医院的员工。
      我的接生医生来查房了，她建议我照照神灯（一种医疗器械），说这样伤口会好的快，我想都没想，欣然同意了，何况，住院医药费单位报销。
      你的皮肤慢慢变黄了，小手的皮肤也开始脱皮，你慢慢的竟然没有第一天皮肤好看了，医生每天来查房都说你很好，皮肤有点黄没问题。可是我伤口附近因为照神灯起了几个大水泡，这算不算是医疗事故?神灯不能用了，不知怎的，天天打那么多的吊针，消炎针，伤口就是愈合不好，大水泡也感染发炎了。医院的病床很软，睡在那里，我的腰非常不舒服，感觉快要断了；以前两三天洗一次头，在医院一个星期了，还没洗过，那个头痒得，恨不得马上回家。盼着出院回家的日子，终于，医生同意我拆线出院回家了。
      回到家，睡在自己床上舒服多了，可以打开电视，看新闻，那天，刚好是美国炸了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牺牲了三个中国记者。
      可是，我的伤口还没愈合好，大水泡发炎的地方继续发炎。我还必须每天回医院打六到七瓶吊针。
      而你的脸上的皮肤依然发黄，对你的问题，你爸爸没有说一句话，我问他，他说，这是妇产科医生的事，她们说没事就没事，他不管。
      我原来请了一个保姆，是一个同事的嫂子，照顾我做月子的，在我做月子期间，婆婆（外婆）也一直住在我们家，饭，婆婆做，我去医院时，她又照顾你，基本上没有什么保姆的事。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也许是我身体状况不够好，我发炎感染的地方，没好。你的脸色依然发黄。
      后来，婆婆还是忍不住了，对你爸爸很不满，因为他对我和你的状况就好像是外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从没关心过问，他只是回来吃饭睡觉，也没有任何建议。婆婆叫我不要再去医院打针了。一个月了，我的伤口依然流液。说实话，婆婆是非常聪明的人，尽管没什么文化。她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土方法，或者就是她自创的，煮滚浓茶盐水，帮我洗伤口，搽上茶籽油，然后喷上双料喉风散，包扎好。每天一次，三天，伤口干水了，就这样好了。（浓茶盐水有消炎作用，茶籽油有杀菌功效还防水，双料喉风散有消炎收敛的功效）在医院打了一个月的吊针，还比不上一个老太婆的土办法。
      你，满月了，从出生时六斤六两已经长到12斤；我，出月了，我从你出生前的130多斤，瘦到80多斤，夸张的说，风吹就倒。

（四）
我喜欢唱歌，不管是你出生前，还是出生后，我最喜欢的是唱歌给你听，希望你将来长大也喜欢唱。我想，喜欢唱歌的人，起码性格开朗，遇到困难和问题，勇敢的面对。

你每天睡醒肯定会听到我的歌声，我会不厌其烦的跟你说话，我想，你能听懂的，只是你不会说话而已。

我最喜欢的是看你睡觉，你一个睡姿就可以让我看半天，你睡觉了，我安心了，也可以睡觉了。我不是自私，你可能不知道，有你，我很开心，但是我也很累，这种累，你现在是体会不到的。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了，当然啦！你怎么样都可爱，一个表情就可以让我心花怒放，我天天看你看不够，天天吻你吻不够，有时甚至想咬你一口。

你每一点的进步小变化都让我兴奋不已。别人可能不相信，你还没满月，就已经会笑了，当然不是你睡觉的时候无意识的笑，婆婆说，那是笑花园，说实话，我不知道什么是笑花园，是不是就站在花丛中赏花那种?我没有深究。当然不是笑的很灿烂笑出声那种，但是，我感觉你已经比别的婴儿变化进步大。心里暗喜，我聪明的女儿。

我在家，差不多天天都有家人和朋友过来看你，大家都认为你的面色偏黄，建议我带你去看。我的伤口好了，也应该带你去看医生了，开始的时候，我带你去市妇幼保健院看，医生没说什么，只是给你开了两天的白蛋白，我不懂，有点害怕，毕竟是血液制品，以前看到有人打丙球蛋白感染乙肝，感觉不靠谱。后来，又带你去市人民医院看，医生还是开这个两天的白蛋白。好吧！市人医的医生应该比市保健院的医生水平高点吧，三甲。虽然我不情愿，但是，没办法那就打吧。那时的你，小手是多么的小，又怕你乱动，只能在头上找血管，在头上扎针，要剃掉一些头发，开始的时候，你不知是什么回事，以为是跟你玩呢，所以很配合护士姑娘，要扎针的时候，我扭开头不敢看，等听到你哭了，也没办法，只能狠心的按住你。你很乖，只哭了一会就停了。你躺在病床上，我跟你说话，你也咿咿呀呀跟我说话了，有时甚至会咔咔的笑出声来，你已经忘了打针的痛，那次你还尿了一床。你是很爱干净的孩子，在月中，我就养成给你把尿的习惯，你很少赖尿，你怎么动了表情怎样，我就知道你要大大了，你没用纸尿裤，你的尿布是用蚊帐布做的，这点，你这么小就帮我节约了不少尿布钱，加上我有足够的奶水，也帮我节约了不少奶粉钱。

两天的白蛋白打完了，你皮肤的黄退掉了。呵！神奇的白蛋白。

只是，因为你吃了我打了那么多药水的奶，体质就差点了，后来经常感冒，感冒就会引起支气管炎，看病打针，你又变成是医院的常客。虽然我是帮你打了预防支气管炎的疫苗，但是，没有用。针打多了，我也不再惧怕你打针，你也好像越来越坚强了。

（五）
因为我是高龄生你，加上我是性子急，总盼着你长得快，进步快。可是，当我发现你咬我的时候，你已经长出牙齿了。天！才四个多月。民间有这样的说法，七坐八爬绿豆芽，小孩一般六个月出牙，七个月能坐，八个月学爬。呀！宝贝，你的牙齿是不是长得有点急，你其他方面长得快，我喜欢，真心不喜欢你出牙早。你这不是要我早点给你戒奶吗？我想让你吃人奶的时间长些久些，希望你更健康聪明。

当然，我没有给你戒奶，第一，我可以有足够的奶水喂饱你；第二，没必要另外花钱买奶粉，人奶比牛奶更有营养，更全面，还含有从母体带来的某种营养素，提高孩子的抗病能力，更适合喂养宝宝，中国人一代代传下来都是这样喂养小孩的。第三，大人也没那么辛苦，不用去哪里都带着奶瓶，半夜三更起来冲奶粉。你还是经常咬我，有时出力咬我时，还看着我笑，以为在跟我玩。宝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妈妈很痛。

你一天天长大，我抱着你，教你打手掌，打脚掌，天天跟你玩，有次我看见你躺在床上，抓住自己的两只小脚，在打脚掌。呀！原来你已经会玩了。等我走近你，跟你说，妹，打脚掌掌，你竟然真的抓起自己的小脚，打起来了。哇！我惊讶！我太高兴了，你竟然听懂我的话了，而且还按照我的要求做了。那时，你五个多月。

产假就半年，很快就要准备上班了。我在想，是找保姆还是叫大舅母带你，大舅母单位倒闭了。叫大舅母带你，我最放心，可是我却在黄坑上班，离得远，早出晚归，不方便喂你。找保姆带你，想找到好的保姆确实很难。

我们家楼下附近有个老板娘，长得非常漂亮，自己家开了个小五金厂，请了几个工人，她就在家做饭，工人也跟她们家人一起吃饭，她特别喜欢小孩，看到你那么可爱，主动跟我说，她帮我带你。哦！我求之不得。谢天谢地。决定让老板娘带你。

（六）
过两天就要上班了，我带你去老板娘那，跟老板娘一起适应一下。老板娘用背带背着你，你竟然不哭，我们一起去买菜，一起回来，你见得到我，我也一直在跟你说话，你表现的很乖，让老板娘带你，我放心。

只是，老板娘不能专职带你，她要做十几个人的饭，要洗洗涮涮，她还有自己的孩子，不过已经读小学初中了。她要做事，就要把你放在地上的席子里，那时，已经是冬天了，我每次偷偷的出来看你，你总是躺在冰凉的地上草席里，原来非常爱干净的你，经常流鼻涕，脸上总是脏兮兮的，你很少赖尿的，因为老板娘没那么多时间看你，你总会尿湿裤子，我每天都要拿很多的裤子给你换。按老板娘帮我照看你的养法，是贱养，住在附近的住户，很多都是从农村搬迁出来的，她们的孩子就是这样养大的，但是，我不，我心疼你，我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呢，你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做主。

大舅母也说过好多次了，叫我把你送过去，她带你，她不怕辛苦，不怕麻烦。那时，你三舅母已经有你弟弟了，婆婆要去照顾她，虽然是刚怀孕，毕竟，那是她的亲孙子。客家人说，angdang姐婆（傻外婆）锡（疼爱）外孙，外孙是外人。你也是你妈妈和婆婆舅舅们娘家的孩子，外孙不是外人。大舅母愿意帮我，愿意付出，我永远难忘。老板娘带你不够一个月，我给了一个月的钱她，然后送你去大舅母那，我也跟着过去住了。

家里，只有你爸爸一个人住。

大舅父家离我上班的地方远，大概有十几公里，我就天天坐人行的上下班车，我单位也棣属人行，所以，坐人行的车也很方便。只是早出晚归了，每天见到你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大舅母带你，手头好，她带你的那半年时间，你的身体是最好的。她尽心尽责，对你是付出真爱的。

大舅母是你除了我之外，对你最好的人了，她虽然不是我的亲姐妹，她只是我的大嫂，可是，她对我的好，不比别人的姐妹差。以后，你有能力，一定要报答她，她对我对你有恩。

（七）
每天早上七点多一点就要出门了，那时，你一般还没醒，都没有来得及喂你，就去上班了。

我的奶水比较多，要喂养一对双胞胎是没有问题的，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你吃的少了，我多余的奶水变成了负担，很快，由于乳腺堵塞，得了急性乳腺炎，高烧到39.6度，打着寒颤，我一个人去医院几乎要晕倒，打了两天的抗菌消炎药，烧是退了些，但是还没好，大舅父家里有本中药书，里面有很多的千金古方，他按里面的方子到药店配了两副中药，回来煲，吃了这个方子的中药，好了。后来，我也介绍过好几个人吃这个方子。都好了。祖国的传统医药是我国伟大宝库，不能丢的。

在大舅父家，你受到全家人的宠爱，你很少哭闹，姐姐很细心，她喜欢你，写完作业就跟你玩，你有很多的小进步，都是姐姐发现告诉我的。大舅父也喜欢你，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不怎么爱说。你一天天长大，七个月真的能坐了，八个月没爬，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孩子学爬的重要性，待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没法弥补了。婆婆说，她的孩子全部都不爬，坐着坐着往前挪，就这样子了，扶着什么支撑物站起来，然后就走路了……不过，八个多月时，我已经可以从你嘴巴听到，妈，妈，妈……再后来，就是爸，爸，爸……的叫声了，当然，那时的你应该还是属于没意识的叫，必须承认，你已经在学说话了，而且比别的孩子早。

我每天去上班，只要是你醒来了，叫你跟我道别，你已经可以挥着小手知道拜拜了。

礼拜天，我还是会带着你回到自己的家，毕竟你爸爸一个人在家，我还是要回去做饭，尽尽义务的。因为，他什么都不会做。不过，回去后，他还是会抱你的，毕竟你已经长大了，而且那么可爱，看样子，他还是喜欢你的，只不过，他内向不说，毕竟是亲骨肉。不认识你爸爸的人，见到你和我一起就说你像我，认识他的就说你像他，其实，你两个都像，我跟你爸爸也有点像，夫妻嘛，对象，对象确实有点像。我嘛，你样貌像谁都没关系，只要你，聪明健康就行。

（八）
九个多月时，你弟弟已经出生了，一家人都很高兴，婆婆本来就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更是高兴极了，前面几个都是孙女，现在终于有个慈姑蒂了，按中国人的民间说法，我们家后继有人了。
    你已经会叫妈妈了，比大多数孩子说话早。你的牙齿越来越多了，你十个月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让你继续吃下去，必须给你断奶了。你很容易戒，几乎没怎么哭闹就戒掉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突然发现形势不太对路了，这段时间，三不时有人问我或打电话问，我们这里是否也出现挤提了？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挤提。我的回答基本上都是，没有啊，我们很正常，还是有人存款有人取款，只是取款的人稍多。慢慢的，只有取款没有存款了，而且取款人越来越多……我们每天都要去出库了。原来，听说是北江信用社和三源信用社出现兑付风险，已经没有现金兑付了，影响了整个市区。说实话，我们单位的资产质量是全市信用社系统最好的。而且，我们有人行撑着，有大量的人行存款。
    ……
    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是在忐忑中度过的，我们的前途和命运充满了未知。终于，在你一岁一个月时的2000年6月，那天，我们全部人回去开会，单位停业，所有的存款也暂停支付，个人存款转由工行接管。人行行长宣布留用人员名单……里面没有我，简直是如雷轰顶，我不敢相信，里面的人竟然没有我。虽然我们单位的员工，全部都是跟人行有千丝万缕裙带关系的人和家属，但是说业务，单位没有人可以跟我比，我可是全方位的，说学识，我再差也是在广州大学读过书的，比单位90%的人的都高，我还代表人行参加多次比赛，一个中层干部，虽然只是个股级的。我原来听人行的朋友说，就算是留三个人，一定有我的，我也自信的认为，留用的人里面肯定有我的，不管留几个人。可是，这次留7个人，没我，狠狠地打了我的脸。真是应了那句世事难料，命运乖张。我哭着打电话给平时很关心我们母女二舅母，她说，知道了，不要想这么多，先带大妹子（客家话，女儿）再说。我又打电话给东莞的四舅父，因为你四舅父一直对我很好，他也知道了。我怎么了？命运使然?命中注定?我命里必须有这个劫?
    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我是被人说不行的了。
    第二天，四舅父汇了一万元给我。
    单位给了我两万六千多的失业补偿，按工龄计，几乎是全单位最高。
    我哭，哭的那么伤心，哭，有用吗?如果哭可以挽回一切，我要哭个山崩地裂，不哭，我的苦，我的委屈，我的痛怎样宣泄?    你看着我，妈妈，妈妈，眼睛充满疑惑，一脸懵懂无知。我的 宝贝女儿，你才一岁一个月，你那么聪明可爱，我将如何面对你，你的将来。
    我抱着你，走在楼下的清和大道，看着南来北往的车流，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没有人帮我回答。

（九）
怎么办？，日子还得过，太阳不会因为我而不是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因为没有班上了，我也不用麻烦大舅母了，我带着你回到自己的家。你爸爸回来了，我把下岗失业的事跟他说了，他没有说话，脸色很暗沉。
我在怀你的时候，脸上就长了很厚的黄褐斑，也是叫妊娠斑，你出生后，斑是淡了点，但是，没有消失，现在明显加重了。按医学上的说法，是内分泌失调紊乱引起的，或者是肝抑郁，肝斑，或者是太阳晒的多，身体出现了某些病症……而民间的说法，很简单通俗，就是乌云，是由于运滞，运气不好，展现在脸上是脸色晦涩暗沉。会看相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一个人的时运。
你十个月时会叫爸爸了。现在已经是一岁一个月了，只是还不是很敢走路，其实是可以摇摇晃晃走几步路的了，扶着东西可以走比较远了。
那天，我去买菜回来，因为急着要上厕所，放下你，马上去洗手间，你没有站稳，就扑下地了，大哭，你下面的牙齿戳穿了上嘴唇，看你满嘴的血，我后悔死了，我怎么这么粗心啊，我的泪都流出来了，心在滴血，痛极了，我怎么这么倒霉，还连累了你。马上带你去市人医……
你不敢走路了，放你站立都不愿意。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没有了工作，可以长时间跟你在一起了，我买了水果的泡沫拼图，26个字母，数字，拼图跟你玩，因为这些太简单了，你很快就把这些全部拼熟，我每天除了唱歌给你听，还读儿歌，古诗词给你听，跟你数数，有意无意让你受到知识的熏陶。
一天，我们一起去买菜，你爸爸抱着你，他跟我说，你唱歌了，哈哈！话还说的不是很好，会唱歌了？咦！是真的，你是在哼歌，一些简单的旋律，这是不是因为我长期的熏陶而影响你了？我的女儿。
在你一岁三个月还差一个星期的时候，我带你去参加高中毕业20年同学聚会，那个晚上，我跟同学们在卡拉OK，大家兴高采烈，你也备受鼓舞，一个晚上到处走，你受到明星般的欢迎，你终于可以自己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