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1月29日
【中国教育报】“严济慈班”的成长密码 —— 中科大物理学院“拔尖计划”十年记
本报记者 王志鹏 被国际顶级学术期刊《自然》评为2018年度世界十大科学人物榜首的“石墨烯神童”曹原，量子计算原型机“九章”研发团队最年轻成员邓宇皓，7次在国际核心期刊发表研究论文的任亚飞……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严济慈班”。这个班约98%的本科毕业生继续深造，约80%赴美国斯坦福大学、英国牛津大学等国外顶尖大学深造。
2021年1月23日是严济慈先生诞辰120周年纪念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2010年开始招生的“严济慈班”也频频被人提及。短短10年，人才辈出，它的成长密码是什么？
欢迎谈起物理手舞足蹈的人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培养不出杰出人才？”
2009年，教育部直面“钱学森之问”，出台“基础学科拔尖学生培养试验计划”（简称“拔尖计划”），培养中国自己的学术大师。作为首批入选该计划的高校，中科大联合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创办以老校长严济慈名字命名的“严济慈物理科技英才班”，寓意践行严济慈“让科学在中国土地上生根”的理想，培养未来活跃于物理及相关研究领域的领军人才。
2010年10月，中科大正式获批开展国家教育体制改革试点，实施“拔尖计划”。作为该计划重要落脚点的“严济慈班”，会选拔什么样的学生呢？
“要选就选尖子中的尖子生。”学院上下达成共识后，从当年入学的物理学院和少年班学院本科生中进行初次选拔，根据新生入学考试成绩，结合物理冬令营、高考情况和教授推荐，确定面试学生名单，由物理学院和物理所组成联合专家组进行面试甄选，初次招30人左右。
“录取并不完全按照考试成绩，关键看他对物理的兴趣、对物理的理解和未来的规划。”“严济慈班”主管教授曾长淦说，“后面的补录也是如此，我们欢迎谈起物理手舞足蹈的人。”
通过初选，并不意味着进入保险箱，有下列情形的就要调整出班级：根据自己情况主动选择退出，回到普通班级学习者，退！前4个学期中有必修课程不及格者，或者有2门以上（含2门）物理课程成绩低于70分者，退！学生学业成绩位于物理学院中位线以下者，退！
同样，当有差额时，其他班学生在通过教授推荐并经过“严济慈班”考核后，可以进入该班学习。
为了保持班级的整体稳定，总调整比例（不包括自动退出名额）一般不超过总人数20%，在第四学期结束时最终确定该届学生名单，每届学生40名左右。
量体裁衣制定个性化培养方案
人才到位了，接下来该如何培养呢？
“严济慈班”舍弃千篇一律的标准化育人方式，为学生量体裁衣制定个性化培养方案。课程体系采取物理大类培养，不细分学科，在强调基础课程学习的同时鼓励学生自主探索，进行研究性学习。
“严济慈班”探索出了3种教学模式：一是大班主讲、小班讨论模式，即“严济慈班”与其他班学生一起上课，另外再为该班配备专门教师负责课程讨论和研究性学习。研究性学习尤其体现在高年级专业性课程，学生们被鼓励在学习过程中选择研究性课题，比如撰写小论文、开展研究性物理实验。
二是小班双教师模式，即“严济慈班”单独开课，配备两名教师。教师可结合自己的科研讲授更深、更前沿的内容。
三是小班单教师加主辅导模式，即“严济慈班”单独开课，另外配备辅导教师。从2012年开始，该班电磁学课程采用课堂教学与研讨课相结合的方式，由主讲教师叶邦角教授和另一位主辅导教师共同组织，要求每名学生至少上讲台作一次报告，学生和教师根据报告主题进行研讨。
“同学们有激情、有扎实的基础、有广博的知识，大家聚在一起为了一个问题着迷，在思维碰撞中想出新的解决方法。”这让2017级“严济慈班”学生俞颉颃十分感慨。
每个本科生配导师是个性化培养方案的标配。在这里，学院遴选院内外优秀教师作为“严济慈班”的学业导师，实行导师小组对应学生小组模式。导师在课程学习、科学研究、生涯规划等方面对学生给予全方位指导。
邓宇皓大二时被遴选进入“严济慈班”，其间对量子信息和量子物理产生了浓厚兴趣，大三时申请加入大名鼎鼎的陆朝阳教授团队，接受了规范的科研训练，主导了独立的科研课题。“我很感谢陆老师放手让我承担重要工作，就像学游泳，听很多理论不如直接跳到水里扑腾。”邓宇皓说。
让每个学生都有国际视野
“每个学生在校期间都有机会到国外一流大学研修，费用主要由学校承担。”曾长淦说。由于“严济慈班”的阶段性目标就是培养一批学生在本科毕业后进入最优秀的基础物理研究组从事博士阶段的学习和研究，因此非常强调学生的国际学术交流能力。
为此，该班设立国际交流合作委员会，利用校内教授的海外资源和学校丰富的海外校友资源，建立外国专家库，并与国际名校建立固定的学生交流项目，构建常态化的学生派出渠道。目前，已与哈佛大学、耶鲁大学等高校开设合作项目，学生可通过以上项目前往国外开展暑期研究计划。
“与国外大学的交流让人受益匪浅。”这是“严济慈班”很多学生的感受。曹原在本科阶段曾去英国牛津大学和美国密歇根大学进行研究计划，毕业后前往麻省理工学院读博，其间在同一期《自然》上发表两篇关于石墨烯的创新性成果，2020年5月6日，又再次背靠背在《自然》上连发两篇重磅论文。赵问津在大学期间获“严济慈班”资助参加牛津大学暑期研究，毕业后前往华盛顿大学深造。2017年和2018年，赵问津在二维金属材料研究中做出重大突破，在《自然》《科学》《自然物理》上连发3篇第一作者论文。
在积极推动学生前往国外大学交流的同时，中科大重视吸引国外一流大学优秀学生来校交流。从2013年起，每年都开展“未来物理学家”国际夏令营，邀请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顶尖高校最优秀的物理专业学生与中科大学子交流。
10年之间，一颗又一颗新星从“严济慈班”冉冉升起，在物理界这个广袤深邃的苍穹中熠熠生辉。回应祖国呼唤、培育未来大师，中科大已然向“拔尖计划”交出了满意的答卷，如今正迈进更有希望、更有挑战的“拔尖计划”2.0时代。
《中国教育报》第01版 （2021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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